崩崩

[一八/佛八]错过

总算有点空码个字了……

发个文冲一下粉丝,等我的LOFTER粉满500我们来玩点梗吧😁😁☺☺☺

爱你们么么哒



这些年张启山一直会想起齐八临走时说的那些话。

他说,“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责任和家国是要必须靠联姻才能守卫的,不过是你舍不得那条更方便的路,而和我齐八之间的那点子情义又是你可以舍得的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齐八爷脸上一片淡漠的风光霁月,甚至还带着点微微的笑意,仿佛被舍弃的不是他齐铁嘴,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齐八爷淡淡的看着张启山,他的眼睛生的好看,往日里情浓的时候装满的是甜腻的温柔和包容,这会子全没了,干净又清亮的没有一丝情绪,让张启山觉得自己那些阴暗自私的念头在这样的眼睛里被照的无所遁形,他在这瞬间看清了自己的虚伪和卑劣。


他其实没想过要放弃齐八。

或者说,他不敢想。

张启山从来是理智的。家破人亡,身边只剩一个堂弟和零星几个族人,他能一路拼到长沙城最大的长官,能攒下张府偌大的家业,靠的除了他不要命的拼劲和张家祖传的手艺,还有的就是他无时无刻可以权衡利弊冷静抉择的理智。

他爱齐八。却没法子就此放弃他的理智。他习惯了这样说来似乎是有些无情的做法,可是张启山不是坏人,他依然古道热肠,依然重情重义,他只是习惯把一切扛在肩上,因而顾虑太多。


齐八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说过,“佛爷,您活的太累了。”

他其实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是这么活的,习惯了就不觉得累了,可是看着齐八眼睛里的心疼和怜惜,他突然想允许自己脆弱一回。

那时候他静静的枕在齐八的腿上,齐八纤长而微凉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平静温暖的让他几乎睡过去,他突然就忘记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忘记了陆建勋的虎视眈眈,这世间纷纷扰扰都褪去,只剩下这个被他环着腰的小算命的。他是个当兵的粗人,可那一刻他却感受到了一个文绉绉的词,叫岁月静好。

可是哪怕是那一刻的温暖美好也没有持续很久,副官的军靴撞击地板急切的声音打破了他微微的睡意,他一瞬间坐起身,等副官推门进来,他已经又是那个严肃骄傲的长沙霸主。


后来齐八爷走了,他再回想起过去,才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那是唯一在乱世里能让他休憩片刻的港湾。


张启山决定娶尹新月的时候甚至试图瞒过齐八爷,尹新月已经回京备嫁,他干脆把齐八接回了府里,吩咐人不许告诉八爷他的婚事,也不许放八爷出门。可是齐家的神算子看透人心的本事哪里是他张启山自欺欺人就能瞒过去的。

那一日欢爱过后,齐八躺在他的怀里,他摩挲着齐八滑嫩的肩,想着等尹新月进了门要如何安顿八爷,齐铁嘴却突然开了口,“佛爷,十月初一是好日子。”

张启山手一顿,心里的恐慌蔓延发酵,他假装镇定的开口,声音却干涩的吓人,“老八,你在说什么。”

齐八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里是看清一切的透彻,“佛爷,您觉得,我在说什么呢?”

张启山不敢再待下去,他起身草草披上衣服,借口军务落荒而逃。


他总以为世间是有双全之法的,他娶尹新月不过是时局所迫,可他是真爱齐八的。


后来齐铁嘴远走他国,他听到消息的那天坐在齐铁嘴曾经的那个小堂口里喝了一夜的酒,他抬着酒杯,眼神渺渺然看向空无一物的远方,他说“我以为他会懂的。我是不得已。”

被他拉来陪酒却一直沉默不语的五爷突然就气急了,“他当然懂!他怎么不懂!可是他凭什么要接受!您张大佛爷是豪强不假,可他齐八走到哪不也得被人称一声人中龙凤,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要留在你身边做一个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娈宠?”

吴老狗摔了酒坛子,眼睛里却有泪光,“张大佛爷,您不懂他。您怎么能有让他与别人共有你这样折辱他的念头,他对您一向温柔妥帖,您就忘了他身为九门八爷堂堂神算的骄傲了么?”


五爷走了,再生气却还记得轻轻的带上院门,他舍不得摔,这个曾经满是齐铁嘴气息的小院,已经是他留给张启山和九门所有人唯一的念想了。

那就是九门离散的开始,从此长沙的另七门再也不曾上过他张家的门。



张启山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不然为什么那么容易回忆起那些曾经。

现在想想那些年,他自以为对齐八足够好,其实是不够的,老八为他出生入死,甚至散尽家财,还给了他一份全心全意的爱,可他答应齐八的会护着他会给他做一辈子莲藕炖猪蹄最后都落空了,甚至连给齐八的爱意到最后也都是不完满的。

他想,如果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会不会就那么放弃齐八。



他觉得是会的。

没错,齐八给他带来的温暖太过潜移默化,他知道他心悦齐八,也知道齐八对他很重要,却不知道,齐八这么重要,重要到齐八走了,他就失去了他全部的感情依托。

失去了齐八,他成了不知疲惫恐惧没有情绪波动的真正冷硬的佛爷。

没失去过,他就不知道齐八到底有多重要。




张大佛爷走的很安详,他在睡梦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那个梦里,是很久很久以前,九门还没有散,二爷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戏,半截李难得的带着嫂子出来,摇着自己的轮椅鞍前马后的侍候着,陈皮还是个小学徒,没有那么人神避退的睙气,拿个小马扎坐在他师娘的身边,满脸的孺慕,狗五爷抱着不离手的三寸钉,跟身边尚且青涩呢三娘小声的说着话,解九摆了个棋盘,跟他对面的齐八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玩。

张启山看见年轻的自己带着副官跨进门,齐八刚好从棋局中抬起头来,笑着看向他,眼神一如当年的清澈和温柔,“佛爷,您来啦。”

他笑着点点头,“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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